陈家元夕

我心似火,无限热爱。

【佣占】夏日终曲(5)

 🏖a(b)o设定,海岛原住民A佣x来度假的大学生O占,灵感来源于新裤子乐队的歌《夏日终曲》,第5节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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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莱关掉庭院的灯,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走回房间。虽然他在学校时也经常熬夜加班,按理讲,这个时间对他来说并不晚,他早就习惯,可是他从没体力劳动直到现在过。他没开灯,举着调亮屏幕的手机用最轻的动作草草洗漱,接着回到房间,可是他却在马上摸到温柔乡的前一刻,踩上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他可不记得他在房间打过地铺!

“伊莱!”在地铺上缩成一团的布洛黛薇好像不小心踢了他一脚,小声呼唤他,“我等你好久!”

  “你怎么还不睡?还跑到我这里来?”伊莱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下眼皮也不打架了,脑子也清醒了,“我差点踩到你!”

  “不会的,我会在你的脚踏下来之前,就先尖叫......”

  “停停停,”伊莱蹲下来,手机发出的光也随之跟下,照亮布洛黛薇裹在被子里的脑袋,“你是来干什么的?”

  “找你玩呀。”

  “这个点?”伊莱差点被气笑了,“你可真会挑时间。”

  “谢谢夸奖——”

  “并没有在夸你。”伊莱绕过她钻回自己的床上。

  “别生气嘛,”她讨好地扒在伊莱被子边上,“我也不想的......谁叫白天你老是自己跑出去玩不带我......都怪奈布,真讨厌,他把你抢走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那还不是因为你写不完作业?”

  “等我写完作业,我一定要把你抢回来。”

  “好好好,我等着你来抢我。”伊莱抽出布洛黛薇枕头底下的遥控器,把空调调高两度:“别开太低,你睡觉喜欢踢被子,会着凉的。”

  “那要是足够冷我就不会踢了呀。”

  “诡辩。”伊莱冲她摇摇遥控器,“没收一晚。”

  “这不公平!”她用被子蒙住脑袋,忿忿地在空中蹬自行车,“明明以前你会和我一起住在风扇下面!”

  伊莱不理会她,气定神闲地窝在被子里。因为他很清楚,就算自己不说话,她也会不管不顾地滔滔不绝。果然,才晾了她没两分钟,她又开始扯伊莱的被子:“你说,渔溪岛好玩吗?”

  “好玩呀。”

  “开心吗?”

  “当然,和你还有婆婆一起生活很开心。”

  “那你可以多留几天吗?”

  伊莱翻过身来与她对视,“怎么了?”

  渔溪岛的月光随着蝉鸣一起穿过窗玻璃和纱帘,模糊地为半个房间点了个亮。带着光的黑暗中,他看到布洛黛薇小小的脑袋的轮廓慢慢地下沉,最后卧在床边。

  “我都快上初中了,你也不回来找我玩,是婆婆做的烤鱼不好吃,还是上次她不许我们加辣椒,你生她的气?我会求婆婆给你多做放辣椒的好吃的,”她跪在地铺上,两条小腿拍打着垫子,“大城市有那么好吗,你回去的时候也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伊莱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这里好,不要去了。”

  她往前探,半个身体都趴在他的被子上。哪怕是在黑暗中,他也知道布洛黛薇正以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还好他什么都看不清——因为他最害怕的便是期待,哪怕是和长辈的威压不同的,他的妹妹单纯的好奇。

  “不好吗?可是姑姑老是炫耀你现在有多优秀,以后会过得有多好,我以为你很快乐。对不起,伊莱,我不该听姑姑说话,我应该听你的,”布洛黛薇握住他的手,“要是你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回渔溪岛啊,一个冰淇淋只要两块钱,我可以用我打工赚的钱给我们一人买一个,每周都可以尝试新口味!”

  伊莱躺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谢谢你......布洛黛薇。”

  “怎么一个冰淇淋你就被我收服啦?”

  “也不是。”他觉得他无法向想用冰淇淋养活兄妹两人的小姑娘解释清楚,索性放弃解释,“时间不早了,睡觉吧,布洛黛薇。”

  她没有回答。伊莱又轻轻问了一声,“布洛黛薇?”

  睡着了。能保持奇怪的跪姿睡着,看来今天确实累到了。伊莱又等了几分钟,估算着布洛黛薇完全进入深度睡眠后,小心地把她抬上床,自己抱着被子睡在了地铺上。

  

  奈布·萨贝达失眠了。

  他回到藏在椰汁糕铺子里面的那个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他没有熬夜的习惯,这个时间应该早就困了才对。渔溪岛的居民已进入梦乡,他绕开店铺前面的卷帘门,走向屋子后面的后门。

  “可是我至少应该为它努力一次......”

  他又想起伊莱说的那些话。当时伊莱脸上的失望神情,也许五年前曾长时间地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也不开灯,就在黑暗中摸索装着杂物的箱子,摸了好一阵子才从最底下抽出一沓纸来,是他当年写的谱子。他睡衣都不换,仰倒在床上,盯着谱面看,尽管那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月光浮动,翻了几页,奈布突然发现他其实不需要光亮,因为他已经在下意识地哼自己写出来的歌——他以为自己忘了的。

  他愣了一会儿,对着空空的墙壁和桌面发呆。他的房间很小,床、桌子、衣柜和储物箱只能围出中间一块小小的空地和狭窄的通道,可他还是觉得空,自从乐队的同伴们纷纷去了更远的城市后,渔溪岛就只剩他知道这个房间曾经有多热闹。奈布是单亲家庭,萨贝达妈妈一人做小生意支撑两个人的小家,所以他很懂事地不向妈妈伸手要钱,大部分花在音乐上的钱都来自他在渔溪岛跑动跑西地打暑假工。专辑里崭新光鲜的海报他舍不得拆出来用,就会去学校门口的复印店一模一样地复印一份,颜色差了点,但是摸起来手感更舒服。他的房间的墙上曾经贴满了这种花花绿绿的“盗版海报”,几乎每天都有同伴来他这里,在这个房间里抱着自己的乐器弹唱,笑声与歌声同行。那时他的生活还全部由摇滚、喜欢的乐队和专辑构成,还在幻想音乐能成为他未来的一部分,虽然他的吉他是只能摆在货墙最下两层的便宜货,但他的才华与热爱无论什么牌子的吉他都换不来。

  如果放在以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放弃得这么彻底,可是灾祸是没有预兆的,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命运的打击往往都接二连三。母亲的葬礼结束后,店铺的灯牌再也没有亮起来过,他从不知道这个家少了一个人会如此冷清。还没等他从阴影中走出来,来自内陆的一封消息又砸到他头上:他那位多年前抛弃母子的从未谋面的父亲,一次喝得烂醉后和当地的几个地痞打起来,混乱中失手把人家打死,进了牢子。父亲赌博赌得倾家荡产,一分赔偿金都拿不出,他和母亲的微薄家底也远远不够,只好把学费全交上,再出去借;他家没什么亲戚,又不愿意借给这个无利息的无底洞,他就再找工去还。好赖被打死的是个地痞,值不了多少钱,他东拼西凑地交了赔偿金,一点点地还债,才总算在年初把这个担子彻底放下来。可是他却又不敢向前了,就好像这些年的变故无形之中给了他新的负担。

  这天晚上,奈布一夜未眠,直到闹钟响起,他才终于回到现实。明明他是事故的主角,但是当他像做梦一样把全部节点串起来后,他总有种失重的眩晕感。克拉克太太总是说过去不能更改,未来无法掌握,只有当下才是握在手心里的宝藏——他借着熹微的晨光打开手掌,慢慢握成拳,里面抓着他和家人的老房子,椰子的清香,海风庭院深夜点亮的灯,可能还流淌着新的事物:比如宝石般清澈的蓝色,还有抑制贴下蜂蜜的淡淡的甜味。

  新的一天到了,他说,走吧,萨贝达,该去做椰汁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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