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元夕

我心似火,无限热爱。

【佣占】夏日终曲(6)

 🏖a(b)o设定,海岛原住民A佣x来度假的大学生O占,灵感来源于新裤子乐队的歌《夏日终曲》,第6节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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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风庭院四季常青。

  克拉克太太是爱花的人,平时除了打理生意外,最大的爱好就是侍弄花花草草,在海风庭院的花园里培养春天。园子里花团锦簇,她一点点收集来的种子年复一年地生长,紫藤密密地卷着门廊,连房屋和栏杆的外墙也被蓝雪花的藤蔓缠满,像从花海中长出的房子,又与它们融为一体一样。克拉克太太一直坚信,她的花海中的院落可以给所有路过的人带来好心情,对它们宝贝得不得了,所有的植物都由她亲自照料,甚至布洛黛薇和奈布也不能代为看管,说alpha和小孩子都毛手毛脚,怕碰坏了。

  因此,奈布今天照例骑着摩托从环海公路上开过来时,完全没有认出戴着白色防晒兜帽、在花栏后面浇水的伊莱,他还以为那是一大束花栏上摇曳的白球兰。

  “你来了?”伊莱已经习惯性地把他当做克拉克太太家庭中的一员,一见是他,自然地笑起来,冲他打招呼:“谢谢你送来。”伊莱的笑容亮晶晶的,让他想起小时候看到的一条宝石项链,那是母亲的嫁妆。后来再也没见过,他问起来时,母亲总是搪塞过去,说小孩子不可以玩项链,可他已经长大,大概猜到了母亲只是不想让他知道首饰已经被变卖掉了。

  “小事儿。”他没有下车,隔着花枝繁茂的栏杆把餐盒递给伊莱,就打算调头回去。

  “等等,”伊莱出声拦住他,“这就回去?”

  “对,”奈布低下头,用右脚蹭了两下地,似乎留在这儿和他一起就不自在似的,又把头盔上的护目镜拉下,这下他的眼前黯淡了:“我回去。”

  “克拉克太太在做早饭,新的熏鱼,”伊莱跳了两步,跳过花园拉开前门,现在他们之间什么都不隔了:“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早饭吧,奈布。”

  伊莱看着他护目镜下绷着的脸瞬间红了,好像偷藏糖果罐却被当场抓包的自尊心特别强的小孩。

  “不,我不去。”

  “为什么?”

  “我不。”他看不到奈布的表情,但他知道这家伙的倔劲儿正随时准备顶撞他。

  “我才不听你的。你不愿意留下,我也不放你走。”

  “喂......快让开!”

  “不让,”伊莱左跨一步,拦在摩托前,“就这么不愿意和我说话?每天早上都把我当快递箱,送完就走......”

  “我没有,”他闷在头盔里的脸都要烫熟了,“别想那么多!”

  “你们两个干什么,一早就在路边吵吵闹闹的?”克拉克太太端着盘子走出来,声音直达公路。

  “婆婆,你看他耍大牌!”伊莱立刻选择找他们的长辈告状,“我邀请他和我们一起吃早饭,他不理我!”但就趁他分神的功夫,奈布一转车头,逮住机会从他身旁逃走了。

  “因为他拒绝了你的挽留,所以你生气了?”克拉克太太剪下一枝花插进餐桌的竹筒里,看上去是被两个小辈打闹的小插曲逗得心情不错,“只要你们走近了,你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个很热心的年轻人,只是太不善言辞。伊莱,帮我拿一下盘子。”

  “可是我觉得......”

  “你觉得目前为止,他对你的所有帮助都因为我和布洛黛薇,是吗?”克拉克太太一眼就能看穿他在想什么,“在你来渔溪岛之前,他经常被我留下来,但渔溪岛的传统观念是‘一起坐在早餐桌上就是一家人’,你们啊......”

  伊莱听懂了克拉克太太的意思,也明白了奈布在躲着他什么。又是讨厌的、老生常谈的alpha和omega之间的独特情愫——明明他们从不因第二性别的吸引力才相谈甚欢,但是却要为第二性别的惯性思维买单。

  “布洛黛薇呢?”克拉克太太扯起嗓子,每当事情发生在她最顽皮的小孙女身上,她就难以维持优雅老婆婆的外表:“布洛黛薇!”

  “应该不会下来了,”伊莱回想起昨晚,布洛黛薇朝着通宵的方向一路狂奔,“她今天至少会睡到中午。”

  “真不让人省心,”克拉克太太拉开椅子,“来,我们先吃,不用等她。”

  “上午有什么需要做的家务吗?我可以替她做。”

  “哎哟......”克拉克太太露出长辈的怜爱神色,把布洛黛薇的那份肉全部拨进伊莱的盘子里,“都是我的孙子孙女,你可比她懂事多了......别想着干活了,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好好玩去吧!奈布带你去过赶海人集市没有?”

  “没有。”

  “你上次去还是在你小时候呢,那时你和布洛黛薇最喜欢里奥家的冰淇淋......”她回忆着,“当然,现在小丫头也喜欢,不过小孩子不能总吃凉的,一周我只允许她买一次。”

  伊莱用叉子划着盘子里的熏鱼,努力在残缺的记忆中搜索“赶海人集市”和冰淇淋的信息,然而记忆画面中的环境模糊不清,他只隐约记得自己牵着牙牙学语的布洛黛薇,走在渔溪岛海边的长长的路上。

  在克拉克太太的坚决拒绝下,伊莱饭后甚至连刷碗水池都没碰到,就被她撵回房间了。她就是这样的性格:气势强硬又在原则里随心所欲,你很难猜测她下一步想做什么。

  伊莱当然收下了提议,休假不要白不要。他很快换上他的常用穿搭:牛仔裤,帆布鞋还有防晒外套,出门坐上前往集市的公交。没多久他就后悔了,这趟车还不如不坐:距离目的地只剩两百米,他一眼就能看到路边的招牌,但公交就是被堵得动弹不得。他打开窗,小心地探出去一点观察外面,色彩各异的车辆寸步难行,来往的自行车和行人逮着车流的缝隙窜来窜去,仗着灵活抢夺路面行驶权,甚至还有几匹马。他观察闹市不过两分钟,每分钟都有一个小商贩钻到公交旁边向他推销商品,贩售无果后他们又推着车横冲直撞地闯去下一块地盘。

  最后多亏了几名本地人要司机开门,他才得以脱离堵车的苦海。司机看上去已经习惯了,抽着烟不慌不忙地给乘客开门,看来对赶海人集市来说,跳车可能是常态。他在城市里生活时,每当感到迷茫或者焦虑,他就会出去走走,让闹市的人流推着自己走,他们带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然而赶海人集市有自己的想法,从不支持从众。

  伊莱戴上防晒外套的兜帽。集市没有棚顶,只拉了装饰彩旗连接左右两侧的门铺,一条接一条密密地排满整座集市,压根没有遮挡太阳的作用,可能只是拿来烘托热闹的气氛。门铺放着不做生意,而是被当成仓库,交易都在门铺前的摊位完成——比起整洁有序地购物,渔溪岛人还是更喜欢音量拉满的买卖。

  赶海人集市好就好在什么都有,小到观赏鱼,现场剪下来的头发,衣领上的纽扣,贝壳粘成的花瓶,大到骡子牛马,捕鱼船,一整株椰子树雕成的房梁,比他在城里去过的只有粗制滥造的网红小吃的夜市精彩多了。眼下,他正被陶罐吸引:老板是个肩极高的老头子,陶罐上的花纹全是由他手绘的,他坐在自己搭的简易棚子下画陶罐,偶尔呵斥走胡乱摸罐子的小孩。

  这么薄,拿着它们一定需要非常小心。老头子画陶罐的手很巧,摆摊却不太行,伊莱看着陶罐下脆弱的木头支架,下意识地担心它们会不会突然垮掉。伊莱想,还好他现在两手空空,什么都不担心,也没什么好丢的。他侧过身,从讨价还价的中年妇女之间挤出来,右脚却突然被夹了一下,差点摔倒不说,还撞到了路过的人。

  “对不起,”他边维持平衡边向对方道歉,“没事吧?”

  “有事,需要赔。”

  伊莱诧异地抬起头,和奈布·萨贝达四目相对。奈布嘴上和他开玩笑,脸上还是绷着严肃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儿?”

  奈布终于笑了。“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本地人来这个地方不是很正常?”

  “我今天没有其他事情做,随便玩玩。”

  “你自己?”

  “当然是我自己。”伊莱回答他的时候目视前方,一次都不看他,似乎还在因为早上的事情生气,可是两人又在用同样的步频走同一个方向。

  “等一下,”他突然停下来,“稍等,我去买点东西。”

  他身后背了一个容量惊人的包,满载时几乎要和他的头顶一边高,看起来不像能再放下很多东西。伊莱正纠结于要不要礼貌地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虽然他知道奈布绝不会让他帮忙——奈布就回到了他身边,往他手里塞了一件小玩意儿。

  这是什么?摸起来冰凉顺滑,还硬邦邦地硌手。他打开掌心一看,是个陶瓷哨子,虽然做工粗糙,但哨口却被细细打磨过,还精心渡了一层保护用的釉。伊莱抬起头,疑惑地眨眨眼睛。

  奈布戳了戳哨口:“顺手买的。你拿着玩呗?”

  他好笑地锤了奈布一拳:这和小孩子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先是惹他生气,什么都不解释,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最后买一点小礼物送来示好,以为这样就会顺理成章地和好......布洛黛薇都早就不用这招了!

  可他还是握紧陶瓷哨子,揣进衣兜里,不知道是他对这个套路还没有厌倦,还是因为套路他的人是萨贝达。

  “那你也等一下。”两人又走了一段时间,走到集市的街景从两侧悬挂的鱼干、腊肉变成鲜花时——意思是“生活区”到“娱乐区”——伊莱拉了他一把,“我也要去买点东西。”

  和奈布送的握在手心里的惊喜不同,伊莱买回来的东西非常显眼,就算他们之间再隔一条赶海人集市的街面,奈布也能一眼看到。

  他把风铃递给奈布。“你怎么......买了这个?”奈布诧异地接过那串贝壳、玻璃珠与玻璃线制成的风铃,细小的玻璃珠点缀在贝壳间,像贝壳洒下的水滴,似乎还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只许你送,不准我送吗?拿着。”

  奈布原本想说“其实我会做风铃,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做一个给你”,但他的眼睛明显是在期待,奈布还是只道了谢并收下礼物。以后有一天,自己可以在做一些其他装饰给他。

  “对了,”在集市走走停停的路上,他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一项任务,“里奥的冰淇淋在哪?”

  “这条街的最后。怎么了,是给布洛黛薇带的吗?”

  “对。”

  “我都没听你说过要给自己买什么东西。”

  “我没什么想要的,再说,走的时候还要带回去,很麻烦。”

  奈布的脚步顿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去买冰淇淋吧。”

  “好。”  

  “什么都不带吗?”

  “啊?”伊莱愣了一下。

  “你走的时候真的什么都不带吗?”

  “你是说特产?那也不着急现在买啊,我还有好久才走,现在不是才六月?”伊莱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开他玩笑说:“怎么,着急赶我走了?”

  “切。”

  “哎,不过我真的想问,有什么好喝的?这么闷的天,我渴了。”

  “椰奶啤,前面就有卖的。你要不要?”

  “酒?”

  “对,但是度数很低。”

  “不太行,我酒精过敏。”

  奈布只能帮他点了一杯冰椰子水。

  “真遗憾,我本来还想尝试一下新鲜事物的……”伊莱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饮料,加了冰块的塑料杯凉滋滋,他不小心擦过奈布的手指都有一瞬间觉得烫:“再往前面就走出去了?我们这是到终点了吗?”

  “对,”奈布缩回手,“赶海人集市就在这儿结束了。”

  “婆婆还说这条街很长呢,她担心我一个人来玩会很累,但现在看来,也没有多远啊。”伊莱吸了一大口椰子水,直到吸管刮着空荡荡的杯底发出“呲溜呲溜”的摩擦声,他才发出意犹未尽的叹气声,“附近哪里有公交站?”

  “跟我一起回去吧。”

  “一起?”

  “我的车虽然不大,但多载一个你还是没问题的,”奈布拎起身前的摩托车上的头盔,食指勾着系带转了两圈,扣到伊莱头上,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跟着奈布走到了熟悉的车子旁边。奈布的动作看起来那么敷衍,好像把吃完的椰子壳顺手一丢那么随意。他莫名地有些不爽,赌气着扶正头盔,把塞进海绵夹层里的发丝全都拨到耳朵后面。

  “上车吧。”奈布插上钥匙,亮黑色的、被主人保养得极好的摩托车发出蓄势待发的闷声。

  他跨坐上去,却坐在那儿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把胳膊松松地环在奈布的腰上。他身体的任何一处都没有碰到奈布,他却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衬衫下的热度,奈布转动离合时腰腹差点贴上他的小臂,还有转过头时,离他极近的肩颈和侧脸,还有打了银色耳环的血脉跳动的发红的耳朵。

  “我说,”他意识到奈布是真的在和他说话,吓得几乎跳起来,“如果不想被甩出去的话,你就抓牢一点。”

  “啊,抱歉,好的。”天气太热了,他不清醒……他晕晕乎乎地想着,却突然意识到什么:“等一下,奈布,你没有戴头盔……”

  “我只有一个。”

  “那你干嘛不再买一个?”

  “不用,没人坐我的车。”奈布调转方向,趁集市还未散场、人群还没有把他们拦截在这里之前踩下油门。他们穿过最拥挤的路段,开上宽阔的滨海公路,但徐徐海风仍然没能吹散他感受到的热度。身后载满乘客的公交慢慢地追上来,遮挡住他眼前的海,再慢慢越过他们,把这片海还给他……伊莱眨眨眼睛,在奈布背后的避风角努力地回忆着以前奈布驾驶的影子……是摩托车的速度变慢了吗?为什么不过半座渔溪岛的路途,却仿佛比跨越一片海域更加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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