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元夕

我心似火,无限热爱。

【佣占】夏日终曲(1)

        ——“喜欢你是一条漫漫长路”

  

☆我流abo,放弃梦想的海岛原住民alpha奈x逃离现实来到海岛的城市omega伊

☆连载中篇,努力更新中

☆ 灵感来自新裤子乐队《夏日终曲》

  

  

  奈布•萨贝达早已经习惯渔溪岛的雨季任性的气候了。他作为在此生长了二十五年的土生土长的原住民,根深深地扎进渔溪岛的潮湿沙地中,每一寸皮肤纹理都沾染了海风的咸味,可他还是算不懂每年雨季的雨水规律。这些年里无数次在所谓科学的天气预报下狠狠吃瘪后,他终于放弃了,决定尊重渔溪岛的所有选择,相比电视里的天气预报,他还是勤快点,随时关注自己晒的衣服和果干更靠谱。

  但这一次的大雨,他对保护衣服和果干无能为力,因为他正被困在珊瑚礁车站,等待比渔溪岛的雨还要任性的班车。他刚刚处理完家庭纠纷,从那个内陆城市回来,而这附近最大的火车站到渔溪岛是没有直达路线的,必须先坐车到珊瑚礁镇中转站,再坐小巴士去客轮码头,最后乘每天固定两班的观光船才能抵达那座小小的海岛。上午一班,下午一班,只少不多。

  他百无聊赖地站在车站的挡雨棚下,开始思索要不要买两件新衬衫——临行前他去前院巡视一番,所有挂在绳子上的衣服都潮乎乎,自己身上这件还是从箱子底翻出来临时换上的,上面印着他高中时最喜欢的乐队的标志,不过现在不喜欢了——穿上这一件,属实是下下策。

  班车还没有来。阴云沉沉地往下坠着,总让人有种天空会被压破的错觉。

  珊瑚礁镇的上空传来几声闷雷响。奈布稍微调大了耳机的音量,但他的手指刚刚离开手机,车站附近传来的脚步声和行李箱轮子在地面上的摩擦声就又盖住了他的耳朵。

  奈布抬起头,看到了另一个和他一起等车的倒霉蛋:看上去很年轻,拎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行李箱,还出现在六月下旬的时间段,也许只是个来度假的大学生;棕色的短发因淋了雨而粘在一起,一部分缠绕在脸颊和耳朵上,白皙清秀的面容显得有些狼狈,在一路小跑赶来车站避雨后,他的体力明显跟不上消耗,不得不微微俯下身先让剧烈起伏的胸膛平静下来。奈布只和他的淡蓝色眼睛对视了一瞬,他便扭过头,尽力压下凌乱的呼吸。

  空气中,有什么和之前不同了:奈布稍稍侧过头,轻轻吸一口气,闻到了与那名蓝色眼睛的大学生的呼吸频率同步的蜂蜜甜味的晃动。他又看了一眼,大学生穿着的薄外套袖子的肩膀处,贴着一块与衣服颜色极为相近的布料纸,看样子主人似乎想把这块抑制贴伪装成普通的蚊香贴,但雨水冲淡了它的隔离作用,也暴露了它的真实身份。

  是omega。奈布挑了挑眉,现在这个时间只剩下开往游轮码头的客车,看他要在这里等待的架势,他非去渔溪岛不可。奈布等了一会儿,待他平复了呼吸,便从衣袋里掏出一块小巧的、包装精美的抑制贴递过去:“给。”

  大学生有些意外地看了奈布一眼,像是惊奇居然有人在此刻对他伸出援手,但还是神色自若地接过了抑制贴,他大大方方的反应让奈布觉得很放松:不像之前遇到过的omega,视别人好心递来的保护用品为洪水猛兽,好像这些东西会吃了他们一样惊恐地连退好几步,脸红得就像……那什么似的。虽然不是所有的alpha都像自己那么好心。

  说起来,作为没有和任何omega交往过的alpha,他本来不会准备这些东西,但巧的是,他在解决完纠纷的返程途中,路过了一台崭新的保护用品自动售货机。对于几乎与外界隔绝的渔溪岛居民而言,摆满各种风格的包装盒的透明玻璃贩售机是个新鲜东西,奈布不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但他是个对时尚有独特见解的小岛潮流学家,在一款时尚包装的引诱下,他绕着自动售货机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投入了硬币。售货机叮铃咣当地响了一阵,吐出了他喜欢的那款包装盒,拿到手之后他傻了眼:不是什么电子烟和口香糖,而是omega的抑制贴。奈布张了张嘴有苦说不出:他已经是第无数遍向这个世界发问了,发情期这种正常的生理现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直接在货架上写“抑制剂”“抑制贴”有那么难吗?还要让客户自己去猜?

  奈布看着他把拆下的包装纸塞进口袋里,问道:“去哪里?”

  “渔溪岛。”他的声音很温和平静。

  “外地人?”

  “对。”

  “来度假吗?”

  “不全是,”他摇了摇头,“帮家里人照顾一下旅店。”

  奈布不动声色地把耳机收起来:“旅店?你是克拉克家的人?”

  他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渔溪岛上只开了两家旅店,而你和克拉克太太拥有一样的蓝色眼睛。”

  他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因为开往渔溪岛的公交正在此时进站了,两人一前一后地上车,整个车厢安安静静,只有他们和司机三个人。在雨季来临时,渔溪岛的交通线路就是这样冷清,他们往后的同路上也没有其他交谈,奈布在前面买票,带路;克拉克就跟在他身后买一样的票,走一样的路,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踏上渔溪岛,默契地对视一眼,克拉克感谢地冲他笑了笑。

  “谢谢你。”

  “没什么,举手之劳。”奈布点点头,指向码头右侧:“你们家的旅店就在那边,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只有一个分岔口,左转就可以了。”

  克拉克拽着外套的帽沿,飞快地向他摆摆手,拖着行李箱冲进雨里。为年轻的大学生指了路之后,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就在码头左侧,与克拉克家南辕北辙,不过直线距离并不长,毕竟整个渔溪岛也就那么大;相比之下,他的步伐显得不紧不慢,离开码头前,他把手机塞进背包的最里层,随后径直走进了雨中,没有一次稍有留恋地回头,就好像他刚才遇到的不是一名年轻漂亮的omega,他也不是单身已久的alpha一样。

  在alpha这个群体里,奈布显得有些古怪,比如说,几乎没人见过他和omega眉来眼去,他也没有接纳过任何omega的示好,有人猜测他的取向是beta甚至是alpha,但奈布用行动证明,在他眼里这三种第二性别地位平等。于是,更恶毒的风评传了出来:他是个无能的alpha。

  “关我什么事?”被旁敲侧击地提及这则谣言后,奈布对这群不怀好意的人耸了耸肩,“有闲功夫关心我,还不如担心一下他们的考评分。”

  “你真不介意他们怎么说的?”他当时关系还不错的同窗问道。

  “不。”

  “我们渔溪岛的omega确实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这跟omega有什么关系?”奈布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那你为什么不和omega交往?”

  “我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和别人交往?”奈布烦躁地回答,“他们是不是觉得alpha和omega都用屁股想事情?”

  他的同窗识趣地闭上了嘴。

  如果你现在再问他这个问题,他倒不会再像少年时动怒了,最多只会淡淡地瞟你一眼,回答你“没喜欢的”或者干脆不搭理你。自从他高中毕业那年,萨贝达家突生变故、他的朋友们个个远走高飞而自己又不得不放弃学业留在渔溪岛,他就不再意气,变得沉默寡言,每天默默无言地坐在老房子里卖他的椰汁糕。但就算少年劲头儿磨没了,骨子里凡事都喜欢较真的性格还在,无论做什么他都要钻研出最好的结果,小买卖也是——于是,他做成了全渔溪岛乃至全珊瑚礁城最棒的椰汁糕。

  你现在再问他,他只会反问你要不要椰汁糕,不等你回答,再冲你摊摊手:我的椰汁糕是限量的,早卖没了,你得早起排队。

  奈布顶着一头半湿的棕色辫发回到了他的住所,进门之前,他看都不看一眼就把门上贴着的“海岛音乐节”的海报撕下,那一定是趁他不在的时候贴上去的。

  很久以前的那段时间,整个渔溪岛中学都知道他是全校最优秀的乐队吉他手和作曲人,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出类拔萃的创作能力,召集一群同样热爱音乐的朋友一手组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夏日乐队,在渔溪岛进行不断的演出,简直是渔溪岛孩子们的偶像;奈布的朋友们都记得,自他的母亲故去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快乐的时光。只是好景不长,两年后,奈布远在他乡、从未关照过他的父亲突然锒铛入狱,他不得不因血缘关系向受害方付出一笔价格不菲的赔偿费用,多年来积攒下的学费一夜而空;他的学业也因此受到影响,在渔溪岛中学那一年的毕业季,奈布•萨贝达没能成功地飞往更远的天空。

  而所有与夏日乐队相关的东西,也全都被他锁进箱子。

  他面无表情地把海报团成一团丢进垃圾箱,脱掉淋湿的衬衫躺在旧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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